2007年5月23日 星期三
movie. 青春殘酷物語
我永遠無法預測大島渚在下一秒會安排怎樣的劇情。
1960 年的青春殘酷物語,47年後一樣讓我感到極大的衝擊。
在光影上,其實那時候的攝影技術並不怎樣,跟現在的電影比起來,那時候打的光感覺起來並不複雜,很多地方感覺起來跟本是單燈,而且看光色應該是鎢絲燈。應該是用大量的增感來拍晚上的景,粒子的感覺非常明顯。鏡頭的運動不多。
大島渚的片有兩個特色:跳躍式的敘事、拉很近的攝影。看他的片會有種突兀感,但偏偏就是還看得懂,而且會因此對影像特別感到好奇。應該是說,他在剪接上的轉換是很硬的,不僅不說廢話,連接詞也順便省了。如果他不這麼做,大概沒有辦法在90分鐘講完這樣的一個故事吧,雖然我覺得這也可以是三四個小時的長片,但給他這樣一跳,好像差不多該講的也都講完了。
這部片以高中女孩攔便車回家差點被中年男子拖進 hotel 開始,某個年輕的男人跳出來解救了她,然後他們開始約會,但接下來發展出一連串很奇妙的關係。他誘惑她到木材廠,把她推進港裡且後來還扒光了她但又沒強暴她,他們後來到酒吧又碰了面,又是一次解救,這次是跟三個酒吧混混打,處理完之後,他馬上強暴了她。然而他們似乎相愛了。中間又扯到年輕男人跟中年人妻睡覺來拿錢、這對情侶找中年男人搞仙人跳、女孩以及女孩的姊姊彼此以及周遭的一些故事與相似的命運,這對情侶因為詐欺而短暫進出監牢之後不久,皆因故橫死。
大島渚一向都很敢拍,感官世界拍了阿部定勒死情人之後割下他的懶叫,禦法度拍了日本武士間大搞同性戀;青春殘酷物語,拍了想要放肆生活的青年男女,在現實的殘酷之下無法順遂,年輕的男人狩獵著女人、但卻無力保護自己所愛的女孩,年輕的女孩在追求某種感覺、但又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;他們的兄姐輩也曾是那樣的年少癡狂過,但最後選擇接受失敗,與現實妥協,然而在看到年輕的晚輩重演當年時,又彷彿激起了心中殘存的一些火花。
狩獵女孩、搞上中年人妻來賺零用錢,好像是影片裡年輕男人都在做的事。日本中年男人跟女學生的奇妙關係竟然可以追溯到60年代,我原本以為援助交際是最近二十年的事...
大島渚跟荒木經惟應該是同類型的人吧,都用影像在講關於愛與死的故事,而大島渚講的愛是更激進的、帶有一種互相傷害的、劇烈燃燒的、放蕩不羈的,但卻無法在現實上持續,屬於狂愛,不得不以死來最為一種終結。藝術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純粹在追求美,而是一種發洩,發洩那種想做但卻不能做或不能滿足的。或許這種狂愛至死已經是日本文化的某種特色,渡邊淳一的失樂園也在這個脈絡之下。
青春殘酷,想要如此隨心所欲的生活畢竟是不可能?唯有妥協認輸的人才能活下來?否則就是死?電影主角可以死了就算了,觀影的我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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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則留言:
Daliet兄是在哪看這部電影的,看著你的觀影心得,我也有興趣。
國家電影資料館有VH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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